放学铃声刚响,教室门口就炸开了锅。小美第一个冲出教室,书包带子还挂在肩膀上就往操场跑。我揉着酸痛的脖子追出去,看见她正拽着几个女生往单杠旁边挤,那几个女生像被施了魔法似的,跟着她蹦蹦跳跳地转圈圈。
"今天要玩什么新游戏呀?"我喘着气凑过去。小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:"秘密!我们班今天要玩'翻山越岭'!"原来她们几个女生发明了新游戏,用粉笔在水泥地上画了条歪歪扭扭的"山"字形路线,每个格子里都藏着不同任务。
第一个任务是"跳格子接苹果"。小美把五颜六色的塑料苹果放在起点格子里,我们轮流单脚跳进格子里,用另一只手去够苹果。我的左脚刚跳进去就踩到粉笔画的陷阱,整个人摔了个四脚朝天。膝盖火辣辣地疼,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——原来她们故意把最陡的"山"画在中间,故意让我这个"新手"先尝试。
"别哭,我帮你!"小美跑过来扶我,马尾辫在阳光下甩出金色弧线。她教我如何用膝盖夹着粉笔灰当护身符,说这样跳起来就不会打滑。当我们第五次尝试成功时,操场上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同学,连隔壁班的男生都扒着围栏往里张望。
第二个任务是"纸飞机迷宫"。她们用作业本折了上百架纸飞机,每架飞机翅膀上都写着不同指令。我们组抽到的是"绕过三棵树,穿过双杠架"。我捏着歪歪扭扭的纸飞机刚飞出第一步,就撞上了小美的马尾辫。她笑得直不起腰,纸飞机从她辫子上滑下来,正好落在双杠架中间。
"看我的秘密武器!"小美突然从书包里掏出包彩色胶带,把纸飞机翅膀粘成螺旋桨形状。我们跟着她用胶带修补飞机,最后竟然真的绕过了所有障碍。当最后一架飞机完成任务时,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,在水泥地上拼成歪歪扭扭的笑脸。
最刺激的任务是"影子接力赛"。她们用粉笔在地面画出巨大的"S"形赛道,要求我们的影子完整通过所有弯道。我站在起点时,影子刚走到第一个弯就变成了"断线风筝"。小美突然指着我的影子喊:"快看!你的影子在学小乌龟爬!"
我们开始模仿各种小动物。我学小螃蟹横着走,影子跟着在弯道里画起了波浪线;小美学袋鼠跳,影子蹦得老高老高。当我们的影子终于完整通过赛道时,不知谁先喊出了"成功",整个操场顿时像被点燃的仙女棒,笑声、掌声、惊呼声交织成彩色的泡泡。
游戏结束时,夕阳已经把云朵染成橘子果酱的颜色。小美把剩下的粉笔头装进铁皮盒,说要当"翻山越岭"的传家宝。我们坐在单杠上分享带来的零食,小美突然说:"其实每个游戏都有秘密任务——比如跳格子时要记住同学的名字,纸飞机上要写祝福语,影子接力要帮着纠正路线。"
我摸着铁皮盒上的划痕,想起摔跤时小美递来的创可贴,想起修补纸飞机时她教我的胶带技巧。原来游戏里藏着的不是胜负,而是我们互相帮对方修补"翅膀"的过程。当最后一片粉笔灰被晚风卷起时,我突然明白,那些歪歪扭扭的"山"字形路线,早就在我们心里画出了通向友谊的彩虹桥。
回家的路上,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。它不再只是我身体的一部分,而是和小美的影子、小林的影子、还有所有在游戏里笑过、摔过、坚持过的影子,连成了一条会发光的银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