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什么记作文

发布日期:2025-11-30         作者:作文小课堂

夏日的蝉鸣声里,我总爱趴在外婆的藤椅上,看那口褪了色的樟木箱。木纹间深深浅浅的划痕像外婆布满皱纹的手,箱盖内侧还贴着张泛黄的纸,歪歪扭扭写着"针线盒"三个字。每当这时,记忆便随着外婆的顶针叮当声,一针一线地浮现在眼前。

外婆的针线盒是陪她从乡间嫁到镇上的嫁妆。红丝绒内衬里躺着银亮的顶针、细密的绣花针,还有把刻着"双喜"的铜顶针。最上层压着块靛蓝手帕,当年外婆出嫁时,母亲特意用苏绣在帕角绣了朵木棉花。我常把玩着那枚铜顶针,冰凉的金属表面映着外婆银白的发梢,她总说:"这是你妈妈出嫁时,我连夜赶的嫁妆。"

记得初二那年冬天,我摔破了校服膝盖。外婆从箱底翻出块靛蓝土布,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穿针引线。顶针在她指间灵活翻转,针脚细密得像春蚕吐丝。我裹着厚棉被坐在藤椅上,看外婆佝偻的脊背在灯影里起伏,顶针与针线碰撞的脆响和着窗外的北风声,织成记忆里最温暖的背景音。那件补丁上绣着并蒂莲的校服,后来成了我参加运动会时的战袍。

高三冲刺阶段,外婆的视力愈发模糊。她仍坚持每天给我缝书签,用顶针在红绸布上绣《出师表》片段。有次我急着看物理笔记,竟把针线盒碰落在地。外婆颤巍巍地捡起绣了半截的"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",我慌忙蹲下收拾,却看见她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。那天起,她开始把针线盒锁进箱底,说等考上大学再给我缝新的。

去年清明整理遗物时,那枚铜顶针突然从箱底滚落。外婆临终前攥着我的手,用仅剩的气力比划着要缝什么东西。我摸着顶针冰凉的表面,想起她总说:"针线活是手上的功夫,顶针是给眼睛当镜子,得时刻对准心。"此刻春雨淅沥,我学着外婆的样子坐在藤椅上,银针穿过红绸的瞬间,忽然懂得那些叮当声里藏着的,是穿越时光的守望。

樟木箱的锁扣已生锈难开,但每当月光漫过窗棂,我仍能听见记忆深处传来细密的针脚声。外婆的顶针不再属于某个具体的人,它化作无数个深夜的剪影,在时光的绸缎上绣出永不褪色的思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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